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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旻,网易历史频道专栏作者,热爱文史的高级工程师,写《丝路小史》。 本文为网易历史频道独家稿件,谢绝转载。

前几天,网络上突然爆发了一些汉字读音的争论,不由得让人心生疑问。 汉字的读音到底是怎么明确的? 从之前的《南腔北调|多少方言与中华民国国语失去了来往》一文中可以看出,从晚清时期经过民国一代,到解放后,名称从“国语”变为“普通话”,但北京话作为汉语标准音的地位没有变化。


尽管如此,北京作为原明清三代帝都,历来五方杂所,居民繁杂。 其内部声音也并非自然单纯一致。 就像有名的语音学家赵元任说的是江苏常州人,其实他出生在天津,一年后搬到北京,幼年时一直在京津冀一带搬家。 他自己说:“小时候说的是北话,总是把他叫做官话。” “因为我们的语调还是北京话,所以感觉其他地方的口音很重。 ”。 但是,这个“京腔”和老北京们的话不太一样。 赵元任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说,家人把纯粹的北京话叫做“老妈子的话”,是相当不屑的。

“下女之言”的语言声望当然不高,但在以前就接受音韵学训练的文人学者的意识里,“官话”才是正统的阅读音。 因此,1920年12月24日北洋政府教育部根据训令正式发表的《国音词典》中,认为北京的“一隅之土音”不能定为国音。 这本词典在1932年“国音常用词汇”发表之前一直被视为“老国音”的根据。


“老国音”中留下了从北京音系消失的“尖团(“剑”不等于“箭”)”和“入声(“假”不等于“甲”,后者的入声用南京话读,相当于短读普通话的第一声)。 因此,从当时开始就被揶揄为“人工语言”“尴尬的语言”。 着名作家林语堂曾表示:“现在的国音……这些都被寄予四川衣领南京袖的标准音,实际上却比不上京音的魔力。 不仅是将来永远的希望,即使是现在也不适用于检查”。

一句话炫耀。 20世纪20年代以后,随着“京音”和“国音”的论战,“老国音”最终被打入冷宫,被“入音”和“尖团”的“新国音”所取代。 1926年10月,《增修国音字典》的12本稿本基本审查。 这本词典的修订大致上是“北京的普通读法是标准的”。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制定的《国音常用词汇》在序言中确定为“以北平地方音为国音标准”。

这句话后面的“以现代北平音为标准音的人,指的是“现代北平音系”,但……字并不一定遵循其土音”。 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很多汉字的读音都有选择北京土话习性读音的不当嫌疑。 例如, “芣青(植物)”的“蓝”和“卷心菜”的“蓝”本来一样,但是北京的土音读la (安静),所以蓝色的字增加了“再读”,成为全国各地的“国语、国音”

熟悉语言学的赵元任,是中西学术界公认的大师

另一个更有名,直到现代还广为人知的例子是“和”字。 赵元任说,早期北京话有并列连词的“和”、“普通语言有hàn和hài”两种说法,“北京话没有说hé当“和、同、和、和”。 《国音常用词汇》中的“和”据此接受“hàn”的读音,小写注明“(连接词、语音)”,证明是北京话口音。 这个踏实的北京音在20世纪40年代以后,漂洋过海去了台湾,成为了所谓台语“国语”的标志。 今天在cctv4频道经常能听到台湾嘉宾这样发音。 这不仅是因为《国音常用词汇》中加入了这个读音,而且当时国民党当局在台湾推进“国语运动”,在广播电台播放国语发音和国语教科书的国语推进委员会委员齐铁恨自己是北京人,在家习性地把“和”读作“hàn” “他的话是法律,教也好,教也好,读也好”,台湾人学的“国语”也变得相似了。 之后,董同鸦也感叹道:“搬到北平土音太多了。”

清末民初开始蓬勃发展的“国语运动”于20世纪30年代随着国内国际形势的不稳定而告一段落。 在国民党当局逃到岛的一个角落之前,《国音》里依然留有很多异读(一字多音)。 而且,“审音”的历史使命只留给新生的共和国。

新时期“审音”的依据仍然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 解放初期提出比北京话更适合语音标准的是北京西城区的话,但被认为是“我国几种方言集中融合的胜者”。 但很明显,这句话提出了惊人的观点,毫无根据。 因为这是很少的人。

1955年10月,全国文案改革会议在北京召开,决定“大力宣传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的普通话”。 第二年,中科院语言研究所组成“普通话审音委员会”,委员会由丁林、丁声树、老舍、罗常培、吴文棋、吴晓铃、周祖谟、高名凯、陆志韦、陆宗达、欧阳预倩、齐越、魏建功、徐世荣等15人组成。 但是,北京话中词语异读有差异时,也要对规范化的“土”读法进行考察。 “根据北京音系定音,并不是所有的字都遵循北京话的读法。 不符合快速发展规律的,必须审查。 如果非常通行,可以使用。 不符合快速发展规律的,不通行北方话的,也就是不使用,按照正常快速发展规律发声。 ”。 这次的审音始于1956年末,到1962年为止分三次发表了“审音表”。

80年代,又成立了新的“审音委员会”,王力先生成为召集者。 他认为:“可以根据语音迅速发展规则,可以照顾全国方言,有助于普通话的宣传。” 1985年12月27日,国家语言复制事业委员会等部门联合下发《关于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的通知》,《自发布之日起,文教、出版、广播等部门及全国其他部门、领域相关的普通话异读词、标准音,均以本表为准。 ”。 至此,现有的汉字读音体系基本成型。


“审音”是指对汉字制定(变更)大致读音,或者从“异读”中进行选择。 前者好像是“癌”的读法。 这是医学专业的字,没有收录在鸦片战争前出版的字书(包括《康熙字典》)中。 但是“癌”有异体字、“岩”。 “说文解字”中记载着“岩、山岩也”。 “岩”是 “岩”字,在医学经典中“癌”是质硬、形状不规则的会厌肿瘤,与 “岩”有相似之处,因此有些医籍直接将“岩”定为假“癌”。 但是,带来了“癌”和“炎”变成同音字的麻烦。 在患者的耳朵里,“胃炎”听起来像“胃癌”,是不是恐怖异常? 考虑到这个问题,1962年修订版《本词典》提出了苏州、上海一带的吴方言发音( [? ε),将“癌”改为αI音(不能用北京话ng声母)。 这样,“胃炎”和“胃癌”就不会再混为一谈了。 可以说是人工介入自然语言的成功例子。

之所以在“异读”中进行选择,首先是因为中文的音系从上古到中古再到近代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样历史性的音变是给汉字带来“异读”的首要原因。 例如“塞”字在北京话里一共有三种读音。 我叫sè、sè、sài。 sāi / sà看起来声调不同,差别很小,其实历史源流差得多。 在上古时期,“塞”只是用力读。 到中古两分钟:入音韵为“苏则切”。 另一种分化的“先辈切”,以今音为sài,指边塞。 标注《中原音韵》后,元代以后的北京话中入声消失,因此读作“苏则切”的“塞”再次分化为s捞I、sè二读,前者是华北—东北官话的特征,后者是中原、江淮(南京)官话的影响。 审音的作用是规定“塞”用哪个词读s擂I,什么时候又是sè。

毕竟,汉字的发音既然从古到今都有变化,比如说,我怀疑是在凝固的声音旁边,但是两者的发音不一样(“疑”不会变成“凝固”),所以“尔”是“你”的本字,但是比起保守的口音, “审音”终究摆脱不了“约定俗成”。 出生于北京的语言学家、参加50年代和80年代两次汉字注音工作的徐世荣晚年说:“新的语音问题,在普通话的宣传、教育、应用中随时会发生。 我个人认为每隔一定的时间(例如每10年),也就是进行打扫卫生,让“有声”的活语言、新语言,在衍生奶中按照一定的规范快速发展……”,也是一家之言。

来源:印度时报中文版

标题:“南北古今争议不休:汉字读音是怎么明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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